柳色殇别

春暖花开,春水繁盛,春风三万里,糖醋里脊和猪蹄,全都不如你。afdID:柳色殇别

【棠棣不华】【中卷】44.安好无一二

奉召跟苏沐展说:有些事情,如果不能善始善终,还是莫要开头的好。

说这句话的时候,他正轻轻的把苏沐展纤细的手腕子塞在床头拉出来的铁链上。

床头和床尾各两条,正好能把苏沐展的双手双脚缚住。

也不知道苏沐展听没听清,阖上的双眼就好似又陷入了昏迷。

奉召轻车熟路的将手压在苏沐展右边的锁骨上,那地方被鞭子抽的皮肉都模糊,阿展不耐痛,头轻轻歪在一边,鼻腔快速的呼吸两次,人就清醒了些。

阿展只好从嗓子里挤出零零碎碎的话:“这···短短的一生,我们终究···都···都会···失去,索性不妨大胆些,攀一座山,追一个梦,爱···一个人。”

攀的是苏家的高山。

追的是凡夫俗子的梦。

爱的是一个永远不会在一起的人。


奉召不置可否,他也只是找个话引苏沐展开口而已。

苏沐展在祠堂待了七日,出来的时候白色的衣衫浸染红色。

医家圣手已在南园住了五日,这些人轮流日夜不停的照顾,直到下午,才谨慎的说出一句:“已无性命之忧。”

这才醒了不足盏茶功夫,竟是又要晕。

苏沐展知道奉召要给他换药,可奈何身上实在渴睡,清醒些眼前就都是红色的血雾,和永远不会停下的鞭影。

身上还有深海的盐巴不曾处理干净,它们混淆在伤口里,奉召手上无论放的多轻,他总忍不住轻颤,好在铁链束缚了行动,不至于躲开。

奉召是摁不住巨疼下,下意识想躲避的他的。

身边的景色又开始模糊起来,房顶也看不真切,感官似乎也遥远起来,苏沐展感觉自己走在长长的阴凉的石廊里,通道里吹过来的风都是潮湿的,空气夹杂着血的味道。

他知道,那是自己的血。

走廊的远处站着一个模模糊糊的人影,他慌张的凑过去,看也看不真切,他听见那人影唤他:“阿展···”

是淇奥。

苏沐展不知道为什么会在这里看见淇奥,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发不出声音。

淇奥被雾气团团裹着,苏沐展离得越近,淇奥身上红色的血污面积就越大,他不敢动了,只内心里疯狂的叫喊着:“走啊 !淇奥!快走啊!离开这里!!!”

可是淇奥听不见,苏沐展再也不管不顾跑起来,撞进雾里的时候,淇奥就消失了。

他仓皇的在浓雾里找来找去,没有!都没有!

他想大声叫喊,却始终出不了声。

他动了动手腕,熟悉的刀身没有滚入掌心,腕上沉重,低头看去,却是黑沉沉的铁链镣铐。

袖刀呢?

我的袖刀呢?

苏沐展愣怔的时候,看见了自己的兵器,淇奥平躺在地上,袖刀正扎在他脖颈动脉处。

地上黑黢黢的一滩血,苏沐展愣在原地。

远远的有声音却似从哪里传来:“是你。”

苏沐展摇头:“没有。”

这声音居然能喊出来,苏沐展更大声的喊:

“我没错!”

“不是我!”

“我没有错!”

“救救他!”

锁骨处被牵扯的剧痛,苏沐展低头看去,森森白骨在血肉之间凸显,他想抬手捂住,腕上的铁链重如千斤。

他想过去看看淇奥,却动不了身体。

急的他气血翻涌,嗓子涌出一口气,张嘴吐出,却是鲜红的一口血。

视线却整合下来,还是在床榻上,却哪里还有长廊和武器,除了枕头上的血迹,一切都消散了。

奉召站在床边看着他:“再不改改强忍的毛病,下次就是给你收尸了。”

苏沐展眨眨眼,看奉召流利的解开锁链,将他弄污的枕头换成干净的,他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,只一醒来时,便是奉召在。


出了一身冷汗,苏沐展趁自己还有精神,轻轻跟奉召说:“想喝梅子饮。”

奉召自然也不会去问,方才他昏迷的时候,做了什么奇怪的梦,怎么一直叫喊着“哥”。

两个人默契的都没有提,奉召收拾着托盘里的伤药:“好了再喝,先吃药。”

苏沐展向来不在口腹欲上使劲儿,是以奉召端给他的时苦药还是糖茶,他都是接过来一饮而尽了。

奉召坐在床边,拿了毛巾等苏沐展喝完,继续汇报:“这几日,苏家几位少爷要进南园,我挡下了。”

苏沐展神色无变,接过毛巾先是擦了擦额上的汗,点了点头。

这种事他都是从来不过问的。

“你手机一直在响。”

苏沐展拿着毛巾的手顿住,只这几个小动作,身上的几处伤口,已经洇出血迹来。

祠堂待过这七日,后又不是经过良医灵药救治,苏沐展身上这些伤,放在别人身上,立即毙命也不是稀罕事。

他应了一声:“哦。”

自己还在时不时的昏迷,实在不适合聊天,跟奉召吩咐:“你回复吧。”

奉召拿过毛巾:“恩。”

只这几句话,苏沐展眼皮又开始寥落下来,奉召在床头的香炉里又撒了把安息香,便退出去了。

门外,苏沐尧站的笔直,听到奉召关门出来也没转过身。

奉召没有撒谎,他是挡住了苏家一众前来看望的少爷,却是拦不住苏沐尧的。

奉召对着苏家的人是连行礼都不用:“人已睡下。”

说完就要离开。

苏沐尧转过身来抛出一个小药瓶,奉召下意识接了,一看:“他今日呕的血少,还要服用?”

苏沐尧看着奉召身后的房门,轻轻应了一声:“恩。”

奉召自然不会无聊到想和苏沐尧攀谈,两人如果不是因为苏沐展,本来也就是相看两无言的模式。

苏沐尧却问他:“他说什么?”

奉召没听懂,他又不是苏沐展,苏沐尧一个眼神就能心有灵犀的知晓所有事情,所以他疑惑的问:“恩?”

苏沐尧却再也不肯重复,转身离开了。


奉召看了看手里的丹丸,价值万金,就这样随手一扔,自苏沐展出来,便是昏迷状态每天也是雷打不动的三粒。

奉召看着苏沐尧离开的方向,心下叹息。

人在没有选择的时候,往往会义无反顾。

苏沐展,你在四散的缥缈与冷硬里,沉默或流转,人群熙熙攘攘,彼时少年殷殷被你妥帖放好,你归来,撞破所有禁锢,苦熬的七日你再也不肯提起,那房间里发生的事情,你默契的选择沉默。

唯有伤痛,留在眼底。

全天下的人都知道,苏沐展之所以还能出祠堂,无外乎有苏沐尧的妥协。

他与兄长又做了怎样的交换无从得知。

只是,你一归来,便是破碎,妄自的思念一捏,就散了。

奉召拿出苏沐展的手机,缓缓在与淇奥的对话框下打了四个字:

安好,勿念。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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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忆良心发现来更文了,我总是心太软~心太软~


谢谢小可爱们赞助阿展喝梅子饮@○ @倩玖🌟 @殊宏 @柳 @木鱼可乐 @一 @鱼玄机 @嗯 @今天杨媚不在 @长木 @Lucky @云朵儿 @甜心奇异~果 @Cathy颖 @醉梦星河🍺 等,嘿嘿还有好多,不一一艾特了,总之谢谢大家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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